第一次从周晓阳口中探知他的爱好是 “火腿”时,记者的孤陋寡闻让自己混沌了片刻,周晓阳才普及道:“业务无线电爱好者的英文缩写是ham,与火腿的英文单词相同。”不仅无线电,黑胶唱片收集是周晓阳的另一个爱好。具有学者气质的周晓 阳似乎从未将自己的爱好与他爱好的电波、声波分离开。
名词解释:
ham:业余无线电是一种在全世界非常普遍的业余爱好。喜爱业余无线电的人也被称为业余无线电爱好者或ham。
lp:黑胶唱片是人类历史上最早用来贮存声音信号的载体。从爱迪生的第一只滚筒唱片诞生至今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黑片胶唱为人类记录保存了大量珍贵的有声资料。
周晓阳与全球“火腿”间交流的明信片
跨越空间 永不消逝的电波
曾就读北京交通大学(原北方交通大学)电信专业的周晓阳,除了喜欢唱片外,另一个爱好与他学习的专业紧密相连。极具学者性格特点的周晓阳对于无线电的喜好也与他对电信技术的热衷无法分割。他是一位资深的无线电爱好者。
“我可是很早就拿到了业余无线电爱好者合法执照的‘火腿’,”周晓阳很高兴地告诉记者,“并不是所有用无线电台的爱好者都有这官方证件。”周晓阳打开了电台,开始调控。周晓阳介绍,他考取了业务无线电台的执照后,国家会给予指定频段、指定呼号,可以根据具体情况与不同地区的朋友沟通。新认识一个朋友后,大家会彼此确定一下对方的邮寄地址,并将首次沟通的联系卡发送给对方,作为联络的首次纪念。很多“火腿”都收集了不同的联系卡,显示出自己的专业。周晓阳的“火腿”朋友来自天南海北各个地方,甚至还有日本、中国台湾的“火腿”。每位无线电爱好者的联系卡也不尽相同,个性十足。 “很多时候无线电联系是不稳定的,需要根据时间、天气等不同因素确定沟通频段,有时候北京的信号无法传送到河北却能传送到广东。”他很专业地解释着。
放下无线电台,周晓阳打开了专业收音机,这是一种能够收听不同频段的收音机,与普通收音机完全不同。在周晓阳详细的调解中,收音机收听到了飞机场调度台的声音。作为业务无线电爱好者,他会在平时记录下不同频段电台的信息内容,这也是他的习惯。
“我从小就喜欢玩无线电产品,最早用收音匣子、后来用半导体收音机,到现在使用的专业收音机。大学的时候,从技术上我们就可以攒电台,但是管控很严,并不是一般人就能够买到相关配件的。我记得小时候还经常在西四附近和朋友们交换电子管配件,自己做收音机。”他回忆道, “现在是互联网时代了,很多人已经不再喜欢这种玩意儿了。但是有时候,在深山老林里没有网络与手机信号,无线电肯定能帮大忙。前段时间还有‘火腿’们去香山后山营救失踪者。”在周晓阳看来,每种通信技术都有其存在的必要,并根据时代不同发挥着不同的作用。
时光倒流 穿梭岁月的唱片
周晓阳,在很多记者眼中是中国职业经理人中的佼佼者,是专业电信领域的多面手。他的温文尔雅、谦卑友善更在圈内人心目中塑造了一个完美的形象。经历了整个改革开放时期的周晓阳,见证了人们生活方式巨大变迁的各个方面。作为声音记录的唱片不仅仅 是他生活中的一种爱好,也是回忆重现过去的工具。
周晓阳志得意满地告诉记者:“来,我们听听老版的《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说着拿出了一台老版的唱机。他介绍,他的老唱机是70年代买的,由北京市无线电唱机厂生产的海燕牌电唱机,当时市价63元人民币。这63元相当于当时很多家庭的月收入。很快,带有历史沧桑感的《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在耳边响起,从声音质量上确实无法与现今的数字音乐同日而语,但其蕴藏的文化却是无限拷贝的数字音乐无法比拟的。周晓阳边听着音乐边打开了放置唱片的柜子,来自俄国、美国、中国等不同国家与地区的唱片都有不同量的收藏。他告诉记者,中国最有名的一张唱片叫《洋人笑》,当时的上流社会就喜欢听外国人大笑,人们也跟着笑。现在想起来很滑稽的行为,在解放前可是一种时尚。“现在潘家园有那种手摇的带大扬声筒的留声机,我也很感兴趣。现在能够播放立体声的留声机已经不能播放老版的唱片了,关键时刻还需要老唱机出马。”周晓阳接着说。与正在播放《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的老唱机不同,书桌上还有张立体声的爱华新唱机,周晓阳介绍现在很多黑胶爱好者玩的都是这种新立体声唱机。
记者对唱机上的按钮产生了好奇,其实那就是为了播放不同转速唱片的调节速度旋钮。周晓阳解释,黑胶唱片的常规转速有78转、45转和33.3转;它的常规尺寸有7英寸、10英寸和12英寸,颜色通常为黑色,不过也有彩色的制作。他说:“每张唱片只能录制一首歌曲,这可不能与现在的mp3相比。一部《红色娘子军》会由很多张唱片组成。”
周晓阳收藏的200多张唱片中不乏经典。说着,周晓阳拿出了老版《国际歌》,他很高兴地说:“现在很多人只会唱其中的两段了,年轻人会唱《国际歌》还是因为听了当初唐朝的那个版本。”周晓阳对于唱片的喜好源自对音乐的喜爱,他刚参加工作时一张唱片3角钱,当时他就从一个月46元工资中抽出3元购买唱片。
“后来中国出现了进口唱片!”他放到唱机上一张日本唱片,悠扬的日本和风音乐随即飘来。周晓阳回忆, 2000年左右购买唱片就得到潘家园等买卖旧货的地方了,能够买到唱片的地方越来越少,当时原本10元一张的老唱片,现在很可能已经达到50元一张甚至更加昂贵。他认为,收集老唱片带给他的快乐并不完全是音质方面的享受,他会回忆起唱片的由来、唱片的年代与相关发生的故事、甚至得到唱片时自己的状态。为了保留这些美好的回忆,他准备将老唱片全部转录入电脑。总之一张唱片混杂了多种不同的情感。
日渐忙碌的周晓阳已经不能像刚参加工作时那样沉迷于爱好中,但一旦有时间他就会鼓捣手里的唱片与电台,对于他来说穿越时间与空间、穿越声波与电波能够带来的快乐是无可比拟的。
榜样问答
q: 为什么喜好如此与众不同?
a:其实也不是与众不同,各有所好罢了。
q: 如此忙碌有时间潜下心来玩吗?
a:人需要平衡工作与生活,周末没事的时候我 就会打理一下自己的“宝贝儿”。
q: 您是一个好静的人吗?
a:确实喜欢自己一个人悄悄地鼓捣唱片什么 的。
q: 您下一步准备怎么打理手中的唱片?
a:下一步,我准备重新归类、养护一下唱片, 毕竟时间长了会造成唱片的损伤。现在唱片可是用坏一张少一张了。不过玩黑胶的过程就是整理一遍,听完了再整理。我还打算将唱片全部灌入电脑里,毕竟这样容 易保存。
q:您的爱好是否影响到了家人的生活?
a:还好,只是音乐的声音不能开得太大,会影响到身边人休息。
q:您的无线电台联系到的最远的距离是多远?
a:其实距离是多少并不好计算,中国的江苏、新疆、 台湾,还有日本,国内外不同的电台朋友都会有机会通过电波交流,这是一个很有趣味的过程。
q:您从爱好中获得了什么?
a:一种享受,无论是音乐的曼妙还是无线电波的传递。1950年的唱片在现在响起,你的第一感受是什么?这就是当年的声音,现代数码音乐的高质量却失去了时间给唱片带来的沧桑感。无线电的传送也让空间距离变得不那么遥远。这些看似很传统,与现在网络技术格格不入,可脱离了网络和手机,无线电仍旧能够顺畅交流。
撰文、编辑/杨骁 摄影/刘辉(宽地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