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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创新

薛兆丰:积木式创新驱动全球化资源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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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年5月30日下午,北大国发院bimba商学院“中美创新巅峰论坛”与往日大不同,今天的舞台上除了思想盛宴,还有会飞的汽车、空气电池、表情机器人等令人想不到的新奇的产品与商业模式。

    北大国家发展研究院薛兆丰教授在开场演讲中指出:发明家包办的时代已经过去,企业家必须发挥极大的转化作用;兴趣主导的时代也已经过去,现在是市场和资本牵引的时代。那么,在这样一个时代,美国是如何做到积木式创新的?中国该做什么?精彩观点与大家共享。

    薛兆丰:

    我们印象中的发明家,就是爱迪生那样的,不仅想象力丰富,动手能力还挺强,为了制造亮度适中的灯泡,他一种一种材料去尝试,试验成功以后,就自己找凯发官网入口首页的合作伙伴,自己办发电厂,还花了大半辈子,亲自跟那些抄袭自己发明创造的人打官司。

    但是,今天可不是这样了。我们知道最具有戏剧性的例子,就是cdma技术的发明人hedy lamarr,原来是一名电影艳星,做了艳星之后,她又发明了cdma和wifi的核心技术。遗憾的是,由于没有办法把技术转化为实用,她就只能选择继续做艳星。美丽的女人都是差不多的,有智慧的女人却各不相同。于是,世界上少了一位居里夫人,多了一位玛丽莲•梦露。

    事实上,躺在美国专利局里的专利,数以百万计,而真正能转化为实用的,不到几个百分点。这说明商业转化才是困难中的大头。而现实中的分成比例,也恰恰印证了商业转化的重要性。在用专利制成的产品中,专利发明人的分红占比,一般也只是几个百分点。发明家包办的时代已经过去,企业家必须发挥极大的转化作用。

    对创新的另外一种误解,是发明创造都是随机出现的,事前不可预测,全凭科学家家和发明家的兴趣。创见创见,顾名思义,就是不可预测的。每当科学家被问到为什么要从事科学研究时,他们都说是因为好奇和兴趣。科学家的好奇和兴趣,就应该是一种自发的东西,不可预测,更不可操控,科学家不会为五斗米折腰。

    现实也不是这样。一只经过特殊处理的供实验室专用的白鼠(如用于糖尿病、肥胖症和老年痴呆症的白鼠)价格约为3,500美元。有些实验室一年养老鼠的成本就可以高达几十万美元,而一间由一名教授和6-7名学生组成的普通实验室,没有60-70万美元是撑不了一年的。科学家当然是出于好奇和兴趣才从事科研活动,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选择不受成本的约束和金钱的牵引。兴趣主导的时代也已经过去,现在是市场和资本牵引的时代。

    美国今天的创新产业,按我的理解,是由两个互动环节构成的。一方面,是科研机构的研究者,具备了自发的和强烈的动力,把他们的发明创造推向商业应用,而不是让它沉睡在专利局里。科研机构已经成了美国经济的强大的引擎。
     

    之所以产生了这种内在的动力,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在1980年通过的拜杜法案。在这个法案通过以前,在联邦政府资助下产生专利,是归联邦政府所有的,只有大企业,看准了目标以后,才能花大价钱购买这些专利并投入使用。在拜杜法案之后,科研机构可以拥有这些专利的商业开发权,即商业使用权,而购买这些专利的企业,是可以按比例陆续在实现的收益中缴纳。这样,转化专利的财务门槛和信息门槛一下子降低了。

    另外一方面,资本家和企业家主导了技术转化活动,它完成了识别、融资、制造和销售等重要的转化环节。很多科研人员到企业里兼职,既替企业解决问题,又把问题带回到科研机构,变成了研究的主题,结果是资本反过来也重新塑造了大学和研究机构。

    今天,我们用“积木式创新”来描述现在的创新活动,我认为有两层含义。一是横向的,是按创新活动所需要素的组合。一项创新产品,比如航天飞机,需要动力设计、外形设计、仪表盘设计、材质的设计、融资模式设计等等。这些元素构成的甚至不是一件产品,而是一个生态,其中每一项都是最好的,但又是非常窄的,把它们结合起来,成为一个世界顶尖的产品,这是“积木式创新”的横向层面。

    二是纵向的,是创新活动发展阶段的决策权的组合。那就是整个产品从概念、到技术、到融资、到制造、再到销售的发展阶段中,不同角色的人所发挥的决策能力的组合。这种决策能力的动态组合,是非常值得我们观察和学习的现象。最早是科学家有较大裁量权,接着是风险投资家有较大的裁量权,再接下来是制造商和销售商有较大的裁量权。在这个过程中,利润规模也逐渐变得明朗,其分配也在这个过程中确定下来。

    今天下午的嘉宾的演讲,恰好也就是分成了两组。一组讲的是如何组织研发,也就是如何把不同的长板结合起来;另外一组讲的是如何组建公司,也就是如何在创新的不同阶段给不同的角色配置不同的裁量权。

    今天我们国家发展研究院bimba商学院,能够和海银资本和钛传媒,一道举办这个创新论坛,我感到非常兴奋。经济学者、管理学者和企业家共同感兴趣的是两个问题。第一,是美国人是怎么做到的?可解释吗?可持续吗?能模仿吗?第二,我们中国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才能把握自己的机会?

    我们应该模仿美国,参与到创新的上游阶段吗?还是我们应该与美国优势互补,我们发挥我们制造业的优势,利用我们长期积累的oem的经验,参与到创新的下游阶段,从而形成“美国发明 中国制造 全球市场”的格局呢?让我把问题留给下一位演讲嘉宾王煜全先生,也留给在座的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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